【靖苏】金陵旧事

【午时三刻特别场】靖苏端午十二时辰


老……老年痴呆萧预警……【别打我!】

真·靖苏

时间线混乱,就……你们懂……

 

 

又是一年春。

萧景琰明白自己该退位让贤时好像比曾经的太上皇年纪还要早一点,按时间算玄武湖的水也差不多到了暖起来的时候,只是今年暖的晚了一点儿,萧景琰坐在殿上迷茫的觉得自己似是被这迟迟不去的北风给冻住了,筋骨不舒爽,脑袋也不灵光了。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呈上来的奏表,一时间又想不起先前臣子奏了何事。

什么呢?

他看着站在那儿那儿的一片紫红色,不再年轻的,年轻的面孔,又感觉模模糊糊的。

他们说了什么呢?

萧景琰想不起来,可方才他们确确实实说了什么。

他可能还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窘境,连想说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是一个片刻,一个早朝的功夫,萧景琰便明了了自己已经不能再耽误萧梁的前途。

他想自己是老了,可这天下还没有老。

这一年春天来的真晚,晚的他不再做皇帝了雨水才暖起来。

太子即位后就不再插手朝堂的事,时间骤然慢了下来,人闲下来会迷茫又有那么一些不知所措,金陵城今夜有雨,细密密罩着飞檐和宫墙。

林殊一向不喜金陵的冬雨,冷的时候雨点儿夹着寒气打的人骨头缝儿都冷,稍有不慎水打进鞋子里连脚指头都是冰的,冬天的金陵已经很冷了,雨水透过厚衣服就湿的人难过,一不注意就要染上风寒,就要咳的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水牛当然不怕冷了。”

林殊裹着厚被子在床上不出来,窗外的雨水滴滴滴哒哒的他又不高兴。

“冷死了!萧景琰你快关门!”

梅长苏讨厌极了金陵的夏雨,讨厌到天暖起来一见到雨脸都要垮下来一截,该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每次下雨的时候都不会说的那种不高兴,说话比平时沉一些,闷一点,身边再带着个因为不能出去玩的飞流,整个苏先生都是一句我讨厌下雨,越下越热,有本事凉下来啊。

可是凉下来他便又是那副虚弱的公子模样,天冷的时候就好像在抽走他的命似的,整个人好像都病歪歪的,一边病歪歪的一边顶着金陵的秋雨挑灯夜战,就跟当年通宵背书应付夫子的林殊似的。

“人生有七苦,最苦的就是挑灯夜战战夫子哦。”

许多年来,萧景琰还是第一次听见雨声。

梅长苏永远都是忙着的,就像是时刻绷紧的弓弦,每每见他都是在筹划为自己夺嫡之事,一步一步的设局铺路,一步一步的还着大梁一个清明的朝堂,他好像一直都在做着与萧景琰,与……

与那些过去有关的事,至于他自己,又好像一直都不存在一样。

梅长苏的人间曾经多苦,那时并不知道。

可从来都是苦的,那个人啊,连笑都是苦的。

萧景琰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偶尔的偶尔也会答些太子的问题,孩子长大了不再来问自己功课,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个小团子结果再见就是高高的青年了,他想那应该是他的孩子,可是另一个孩子呢?

“庭生哥哥去北境了。”

“北境?”

北境……梅岭?

“是了,庭生哥哥随长林军在梅岭了。”

梅岭?

萧景琰的半生是不可望不可即的梅岭。

他模模糊糊的想起梅岭就是那一切的开端,近日天热,热的人困倦,说了几句话就又开始困倦

“让他回来,不,不对。”

梅岭是林帅的结束,赤焰军的结束,是林殊的结束,是梅长苏的结束。

许多人都去了北境,可萧景琰去不了梅岭。

 “父皇,是不是……”

他一直在金陵,一直在金陵。

“不,不了。”

是庭生的开始。

萧庭生从北境回来的时候金陵城彻夜的蝉鸣已经熄了,与养子多年不见叙话用的时间便久了一点儿,等舍得放萧庭生回去时檐下的灯在白雪上已经映着暖黄的光,萧景琰看着他离开时又想起从前的萧景禹,林殊离开样子。

自北境防线而来的青年经过许多年的锤炼依旧带着故人的影子,他是景禹哥哥的孩子,眉目间的清朗像极了他。

梅长苏教过他,带着北境第一道雪归来的金陵孩子影子里又带着他们的颜色。

“景禹哥哥,小殊。”

宫里的灯熄了,萧景琰躲在被窝里又想明天去见林殊应该和他说点什么,其实想不想也都没关系,明天见到小殊想说的话自然就说了。

对了,一定要再见一下苏先生。

可他又为何,那是为何那么说呢?太像了,太像了。

江左梅郎的轻舟徐徐的划过了雪夜的江水,似是告别,又似是重逢。

正月时太上皇已经认不出人了,庭生来过几次都被错认成了不同的人,他的亲生父亲,他的恩师,还有他知道的故人。

“父皇不记得我了。”

天子站在他身边这样说着,伤感的到最后只是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叹气的时候太上皇正靠倚榻看兵书,眉眼皆是少年的飞扬与纯粹。

他站在渡口看着那个人的孤舟划破了雪夜的航路,一方天地遥遥,那人的斗篷上沾着雪粒。

“就送到这吧,保重,景琰。”

林家小殊一把抱住萧景琰的腰,金陵城的少年耀眼的几乎灼伤了这个雪夜。

“回家啦!景琰!”

融冰的时候林殊要随赤焰军去梅岭,萧景琰不与他同路,他这次要去东海,倒是要分别一段时间了。

“你这次去东海,起码得半年多才能回来吧,听说东海有很多珍珠,你待会来一些,给我当弹珠玩。”       

“至少,也得带个鸡蛋那么大的吧”

“鸡蛋那么大?别闹了,哪儿有那么大。”

“跟你开玩笑的,带个鸽子蛋那么大的吧。”

萧景琰看着发小笑出了声。

“我试试吧!”

葬礼按照先皇的意思一切从了简,萧庭生扶灵回梅岭的前一天晚上当朝天子又悄悄地来了一次,金陵一入春就热热闹闹的暖了起来,北境这会儿应当还在下雪,入夜的光映在春天开的喧嚣的花花草草上,萧歆的声音听起来又有那么些疲惫。

“父皇最后应该是停在了最好的年纪。”

萧庭生略略的窥见过那段时光,在他人的只字片语里拼凑出了金陵城的少年们,那大抵是一代人逝去后便不再被人记得的时间,不过记得还是不记得,写不写的进那些纸绢竹简里倒也不重要了。

萧景琰最后去了北境,同他的金陵城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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