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x大和守安定】向死而生(四)


 

四.死

 

明治元年正月,幕府的军队与新政府的军队在鸟羽,伏见展开战斗,总司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持他去往前线,十二月底的时候近藤先生因为被御陵卫士残党袭击的伤势亦不能亲自前往战场,土方先生安排了人将他们护送至大阪,在前往大阪的车上总司一直沉默。

“会好起来的。”大和守安定坐在他身边这样说着。

他患的是肺病,这话也不过是安慰之语,在仓惶的路上,大和守安定无比的想念死去的清光和在京都城的三日月。

若是没有战争的话这会儿他们还在京都城,清光也不会死,来年他还能与那位夫人说说话。

总司……生着病的总司也不用这样奔波。

堀川先生与和泉守先生说作为刀剑,他们天生便是为了死亡与战争而生,但是战争真的好吗?

他自问自己。

八日,到达木津川口。

九日,大风。

十日,乘坐军舰富士丸号败退江户。

尽管安定知道自己不应用败退这词,但是看着上船的成员,安定想自己也只能用这个词来与新选组过去的记忆告别。

这边是堀川所说的历史,他在屋里看着上船的伤者,却没有见到山崎先生他们。

他们也……去世了啊。

大和守安定关上了小窗。

“冲田,到服药的时间了。”

这大概是他对这场战争最后的记忆了。

“对了,我以后可以叫你安定吗?都这么多年了,再叫你大和守似乎有些疏离的感觉。”

安定从夜里醒了过来,屋外是船与水的声音,总司在他身边睡得安稳。

这是自总司生病,自从离开京都之后他难得睡得安稳的夜晚,前两日离开木津川口的时候病症就好像加重了,夜里常常咳醒,一两次算是好的,他有时候咳醒了便睡不着,孩子一样的拉着安定聊天,他常常说小时候的事情,说小时候在村子里的事情,说他的父母,又说安定和清光小时候也是调皮捣蛋的事。

大和守安定拧不过他,一劝他睡觉这个人就可怜的说着自己现在又睡不着,安定你陪我说话嘛。

故事到死亡便戛然而止,安定绝口不提与那些死亡有关的事,冲田总司也不说。他们说清光,说三日月,说山南敬助,说的都是过去那些琐碎的事。

“你们后来胆子都大起来了,我刚带着清光去道场的时候他一见近藤先生就躲起来了。”

“我就说我比清光要厉害一些!”

“是啊,一见近藤先生和长曾弥虎彻先生就躲在我身后掉眼泪。”

“哎?”

“小时候天天追着清光叫哥哥的你啊。”

安定趴在船栏上,此冬之夜的海上无云,水上有月。

“三日月宗近,你以后叫我宗近就好。”

“宗近先生。”

这海与月又让他从前几夜冲田所说的琐碎事中跳到了三日月那,那是安定第一次知道三日月的名字,只是一个名字,又让他在这夜里多了温暖的怀恋。

“宗近先生……”

船停了,港口还留着灯火,海音混着人声,将大和守安定从这温暖中唤了出来。

十五日下午到达品川,一下船便被他们便被接到了养生所。

安定又有了重归人间的实感,

二月末,出阵甲洲。

三月二日,冲田总司因病脱队,在关田家疗养。

在江户治病的那段时间冲田不是没有过起色,但是不能治愈的肺病终归是病,安定与他留在了日野,那时的冲田竟连快走都不行了,他彻底远离战场,安定目送着队伍远去,他那时记挂着总司的病情,竟没注意那是与一些人的诀别。

过了几日又随着松本先生回到江户,路过成愿寺总司拉着他去祈福,这寺里安静的很,竹子和建筑隔开了人间的烟火气,这大概是自分别之后安定所感觉到的最安宁的时间。

“让总司快些好起来吧。”

八日到了江湖医学所,没几日又随着松本先生去了今户八幡宫。

三日月底到了千驮谷植木屋,在没有走了,近藤先生在那借了屋子,他将冲田安顿下来,庭院里有梅花,茅草屋子周围是田野与森林,屋子比他们从前住在屯所的小些,安定很喜欢那的檐廊。

春季的时候便能看到绿色,四月他与身体稍好些的冲田去了附近赏樱,樱花很美,冲田笑着说想念京都的樱花时他又开始想起了三日月宗近,那个人是这样说的。

没有战事,没有死亡,再暖和一些了安定便喜欢坐在檐廊晒太阳,总司干脆把他本体搬出来和他一起晒晒,他们有时候聊聊天,有时候坐一会儿便回去。

“我那时候还和三日月说什么时候把你娶回去算了,你那么粘他,现在倒是真有些后悔没在去伏见的时候就让他把你娶了。”

“冲田,我是男的啊,怎么嫁。”
“喜欢就去啊。”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而且,我是要保护冲田你的。”

安定偶尔也会把自己本体抽出来,冲田指导他练习天然理心流,还有自己的三段突刺。

屋子里的药味苦涩的很,从天暖的时候到天热一直散不去,为了方便安定干脆改了个姓氏,去买药的时候大夫都认识他,直笑着说冲田家的孩子真是懂事。

总司教会了他保养自己本体的方法,那时候他躺在床上和安定说着抱歉,天已经很热了,安定在屋里守着他,天空偶有飞鸟经过,影子印在帘子上,有深有浅。

时间不会在付丧神的身体上留下任何痕迹,到了五月下旬,冲田安定便有了要与他离别的预感。

那是个有闷热的夜晚,睡前冲田还在和安定说明天一定要下一场大雨,家里可能又要漏些水,叫安定在睡前都把瓶罐放好,免得半夜起来还要再收拾。

安定已经熟于做这些事,他将东西都放好后与冲田道了晚安便去睡了,到半夜又因心悸醒来。

冲田总司睡得安静,安定去碰碰他的时候身体是温热的,可他觉得不对劲又去推了推冲田总司,那个人毫无动静,也没有醒来。

安定以为他是昏过去了,但是在不祥感的推动下,他试了冲田总司的脉搏又试了呼吸。

他跪在大雨倾盆的夜里,早已不知自己是泪流满面。

早上雨停了他才想起去找平五郎先生,到夜里的时候安定随着人们去了专称寺,人们都以为他真的是冲田安定,他便这样看着二十四岁的冲田被湮没在那历史中。

他心里被悲哀盖满了,他觉得在这温暖的夜里真正的感觉到了作为刀剑的冷意,冷到骨子里了。

啊,我只不过是一把刀而已。

回到家里之后他便开始收拾冲田的遗物,两个人的东西并不多,等土方岁三和冲田家的人来接他的时候他才得知近藤勇已经在四月底被斩首。

那次竟是诀别了。

他抱着跟着土方离开那小又温暖的地方,与冲田有关的他只留下了自己的本体,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纪念了。

他跟着土方岁三与身边一直到他死去,后来跟着幸存的成员回到了乡下,又不知道多少年后去了别的地方,流离之中他也懒得管自己是在哪了。

他在无尽的海水中想起那些过往,最后的最后……

“这就是死亡么?”

大和守安定,在无尽的夜里,成为了那夜的一部分。

 

 

“都是一小时三十分钟,到底是我非还是主上你非啊……”

“你先别说谁非谁欧,麻溜地!上手札!”

他从夜里醒来了,第一个看见的便是清光,同不认识的少女在说着什么的……加州清光。

安定想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可是那少女一见她便嗷的一声扑了过去,也许是因为太震惊,安定任她抱着蹭,自己又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

真的是……清光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那真的是清光吗?

“安定?”

“我是在做梦吗?”他这样问道,又拖着少女向前走了几步,少女察觉到了安定的异样,她放开安定,看着他向清光走去。

那段路很短,只有几步,但是对于安定来讲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年。

“清光,加州清光。”

他紧紧地拥住了挚友,泪如雨下。

“我终于见到你了。”

等着安定哭完,加州清光才领着他离开锻治屋,却没想到在门口正撞上了另一个一直等着的人。

“你来了啊。”

那人这样说到,对着安定。

“安定。”

“是的,我来了,宗近先生。”

他的眼睛依旧红着,脸上的泪刚被擦干,便又有新的泪划了下来。

本来说好的搞事儿,结果变成了安定线的END。

关于最后的刀,经历了那么多的安定在面对家人和友人的时候只是没憋住自己的那些委屈而已。

总司死的时候哭肯定是悲伤啊,在那之前其实安定都把自己当成人了。

顺便说一下设定,在我这边的话安定团子是比清光团子晚一些来的,然后因为小时候被清光和总司养着所以安定对于自己刀与人的这个定位是偏向人的。

然后清光一直知道自己的定位啦。

后来清光去世之后在安定应该认识到的时候爷爷又来了,他问爷爷未来的问题爷爷说

“你作为大和守安定存在于此的理由,便是你自己的的选择。”

他就更顺着自己心把自己往人的方向偏了。
最后总司去世之前他跟着总司那段日子,因为总司已经不能挥刀了所以安定就彻底的把自己当成人,彻彻底底当成总司的家人来活。

在安定的意识里清光和总司都是家人,如果说曾经还有作为刀的疑虑,在那一阵子也彻底的消失了。

总司死后才明白正确的定位啦,但是要说情感方面的话其实真的是作为总司的家人而存在的【人】性啊。

这是自从安定成形,清光和总司把他当家人带到他们都死去之后所给予安定的东西,丢不掉的。

我要开本丸搞事儿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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