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魂

五

六.结

八月的时候柚子又决定带着付丧神们去海边度假，夏天到了尾声，没有去过海边度假可是件遗憾的事情。

柚子这样说着，便集合了本丸的大部分付丧神。

剩下的便是说要留守本丸度过假日的付丧神，比如说三日月，又比如说跟萤丸一起留下的爱染和明石。

“主公我并不是很喜欢海啊。”萤丸这样说道。

和泉守兼定与堀川国广留下来也是意料之中，出乎柚子意料的便是大和守安定对于海微妙的排斥。

“……我还是留在本丸吧。”

“哎？”

安定说从前和冲田总司连着几日都在看海，看的都有些厌了。

“好啦，你们去吧。”安定又推了推清光，还催着他去好好玩。

“大海的话，我和冲田君都看过的。”

“我……”

清光担心的着安定，他那句不去了还没说出来就被后者大力把往门口方向一拍。

“我可是和总司去看的海不要太羡慕啊清光。”

安定的话都说到这份上，清光看他那幅样子也没敢深究，安定又把提包塞过去。

“你和主公关系那么好，你不去她会担心的。”

安定把人推出了门，笑着同清光挥别。

下午照看完马匹之后便无事可做，三日月坐在廊边喝茶，安定习惯性的坐在他左边，给自己倒了茶。

他们偶尔也会闲聊几句，在说到海的时候安定又说那时候和冲田总司的事。

“我和总司去江户的路上看到的，我们走的海路，那天晚上海与月让我想起了宗近大人。”

 “非常漂亮哦，冲田那会儿还说你没见到真是可惜了。”

安定转移了话题，他看向远处的山，这样的安定看起来好像老去了，并非身体上的老去，老去的是心。

刀剑无心，可作为有着自己的意志，形态的付丧神，却是有心的。

“宗近大人，我先回屋了。”

海，安定对于海最后的印象便是寒冷与黑暗了，说实话，即使现在身处夏日的本丸，当他回想起那种感觉的时候，那种失重的寒冷依旧将安定紧紧地包裹着。

“好冷啊。”他靠着壁柜坐着，在这夏日的午后，从内心散发来的寒意将他束缚住了，他只好屈膝抱着自己，缩在这妄图驱散那种糟糕的感觉。

海，是黑色的。

“安定！安定！！”

他从那黑暗中醒来了，正对上一双带着新月的眸子。

“宗近大人？”

将他从那冰冷中彻底解救出来的是手腕上的温度，等大和守反应过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是一片冰冷了。

“怎么了？”

三日月宗近拢住了安定冰冷的双手。

“快到秋天了，感觉有点冷。”

三日月宗近内心槽儿了一句安定和以前一样即兴编瞎话都编不圆，现在才八月中旬，就说快入秋，可是有些过去安定不想说，他也不会强求。

那么，谎言刚好。

“这样好一些了？”

“恩。”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三日月宗近却是彻底的对这事儿上了心。

柚子他们是晚餐的时候回来，清光同安定说起今天在海边发生的事情，安定听得开心，下午时他那样子就像是三日月的幻想，可那份冰冷的记忆又告诉三日月那切切实实存在过。

存在过……

大和守安定，存在过……

三日月宗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大和守安定边上坐着萤丸，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好的就好像在这之前就认识了。

在意安定那些不对头的不仅仅是三日月一个，除了他还有加州清光。

付丧神的躯壳里藏着逃脱不出过往的灵魂，日渐苍老，却不得解脱，九月底的时候大和守安定就好像被噩梦缠住了，加州清光最开始只是以为他单单是做恶梦，等到那个人整夜整夜得不睡的在外发呆才发觉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平日里依旧是大和守安定该有的样子，现世安稳，现世静好，可是那不过重重内心外的一个面具。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以后啊……

加州清光去找柚子的时候，三日月正在柚子的办公室寻一本书，听到是与安定有关的事情，他倒是停了动作。

“九月吗？冲田总司就是在这时候病倒的。”这是三日月的声音。

后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生死有命，但这生死之后多少故事却是难以探寻的。三日月宗近与大和守安定在十二月的时候就分别了，后来的事情也都不清楚了。

“心结自然是要由心解啊。”这是柚子的总结。

在离开柚子的办公室之后，清光终于问出了自己去那时死去之后有关安定的事，三日月盯着少年的赤瞳看了半天，见清光那样子，最后只是叹息着说。

“他那时失了半数活着的理由。”

说到这里三日月又不敢想了，不敢想明治元年的那个五月之后的事。